散场是多数友谊的最终走向。
《重庆森林》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:
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。
秋刀鱼会过期,肉罐头会过期,连保鲜纸都会过期。」
然而我没想到,友谊其实也会过期。
意识到这点时,我正在参加一场高中同学的婚礼。
说是婚礼,更像聚会,仔细想想,自从高中毕业,
我们一群人已经6年多的时间没见过面了。
这其中,就有一个当年很要好的朋友。
那时他睡在我上铺,又是我的同桌,加上有很多共同爱好,关系一直很铁。
平常时候我们几乎无话不聊,从爱好到各种八卦传闻,能从早聊到晚。
每逢周末,不是去他家玩,就是到我家玩,偶尔有个周末我妈不见他都会感到奇怪。
每个周五晚,都会买上几罐啤酒,爬到宿舍楼顶,就著酒驱散年少心事,
直到三更半夜才溜回去睡觉。
那段日子里,我们之间要好的程度让我真的觉得,友谊会地久天长。
少年还是不识愁滋味,后来的一切却事与愿违。
时间往后推,我们毕了业,友谊也好像毕了业。
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,虽然相隔很远,
但一开始还是会彼此联系,分享著自己身边的事情。
只不过不知怎的,联系变得刻意,从谈天说地变成只问候在干嘛,
一整年下来几乎没见过面,慢慢联系变得越来越少。
后来,两人都很有默契,断了联系。
那天同学婚礼结束后,我和他在微信上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,
再找不到以前聊天的感觉,也不知道聊啥,
便像从前一样,安安静静躺在对方的通讯录里。
我问过身边好些人,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曾经很好,如今失联的朋友。
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,什么时候就落下了这份友情,很多人都是后知后觉。
我有一个前同事,早些年前,她有个形影不离的闺蜜,
也是无话不聊,彼此都知道对方很多心事,每天的聊天记录都是满满当当。
但这些都在她去了另一座城市工作后,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因为两人工作都忙,没什么时间联系对方,
加之后来都有了新的圈子,就彻底断开了联系好几年。
原本以为就这样彼此再不会有所交集,没曾想某天闺蜜打破了彼此的安静。
靠的是一条砍价信息。
借由那次,彼此客套了一番,没聊上几句便消失了。
之后也有过几次的联系,只不过都是砍价、点赞、投票等等消息。
一开始前同事还会帮忙,可一次又一次,以前那份情谊慢慢被磨灭干净,后来索性懒得帮忙了。
对比起那些因为吵架而走散的友谊,这样的友谊收场方式更为常见。
即便刻意维系,也是在打破打破现有的平衡,多数时候都是适得其反,弄得彼此尴尬。
所谓相见不如怀念,大抵就是如此。
我问过身边好些人,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曾经很好,如今失联的朋友。
要说最理想的友情,应该是像高晓松和老狼那样。
当年高晓松在清华组建乐队时,认识了老狼。
此后高晓松负责写,老狼负责唱,两人十分默契,相处中两人关系也变得十分要好。
好到有年暑假乐队被请去海口一家餐厅驻唱,钱很少,没人愿意去,只有老狼陪着高晓松去。
那时的住宿条件很恶劣,他们被安排与服务员们打地舖,
大夏天还没空调,热得人难受,可老狼没有怨言。
而高晓松没了钱,不回家了,兜兜转转当起了流浪歌手。
毕业时间很快来临,老狼给人装起了电机,退学的高晓松已经暴富。
那时高晓松依旧在为老狼的生计忧愁,写的歌都一定要让他来唱,以此帮助窘迫的老狼。
老狼也一直没有辜负高晓松,唱红了很多首歌。
后来高晓松酒驾进了监狱,老狼十分心疼,
在他出狱时,果断送了10万块帮他度过困境。
当然,两人的友情也并不是一帆风顺,期间因为创作方向闹过很大的矛盾。
其时气头上的高晓松对着老狼吼,有本事你别再唱我写的歌。
这也让两人决裂了一两年。
直到有次在酒吧偶遇,高晓松向身边友人
悄悄介绍另一桌的老狼时,老狼拿起了杯子举了个杯。
两人彻底释怀。
而今,他们的友谊也成了民谣界里一段佳话。
有句话说,人生就像一辆列车,有人上来,就有人下去。
越长大越对此有感触。
你看看自己身边,这些年来,多少朋友来了又去,能留下来的寥寥无几。
我们嘴上说著有空一起吃饭,但多数都是没空,说著下次再见,多数都是再也不见。
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,每个人的生活都被按下了快进键,我们一刻都不敢停地往前赶路。
每个人的生活压力都比以前大了很多,除了工作时间,
我们更愿意在家里窝上一整天,即便什么都不做,也不愿约上朋友出去玩。
更何况以前的朋友和我们如今的生活阅历大不相同,
兴趣爱好见识都谈不到一起去,很难做到像以前一样。
能够地久天长的友谊真的很少。
散场是多数友谊的最终走向。
这应该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。
其实我们都该明白,每段关系都有自己的期限,
永远不要奢望每一段友谊都能达到自己理想的状态。
有那么一个人,你们见面频率可以少,聊天可以少,
但能在你生命中几个关键时刻都在,你需要的时候都在,那就够了。
我知道,和朋友走着走着就散的滋味不好受,谁都会有所遗憾。